冬游达州真佛山 思绪飘荡在银莽的雪川
喜欢雪,却一直无缘见到雪,这件事讲出去时时总被人讥讽我见识短,心里自己也倍以为忤,总想着这穷其一世总该有完成这一夙愿的机会吧。呵,无料年深月递,这件憾事看来真是越发要悠远游长盼断双眼了。
看天气预报讲,北方已是寒风凛冽雪花纷飞了,昨天新闻里播报的应该是哈尔滨吧,好漂亮的雪境,绚彩的豪华新城霓虹璀灿,一群群不惧寒冷的美少女不时长袍短鞣专往雪深深处里钻,红彤彤的脸蛋溢满了初雪的兴奋和青春的朝阳,长镜头前面独独遗憾看不到雪飘落下来的盈姿曼妙。
这几天偶感风寒,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象只萎缩的笨企鹅,一面瑟缩的啜饮着冰镇的鲜橙多,一面神思恍惚地坐在南方艳阳的窗帷下看电视天气节目里,银装素裹的北方的冬。雪厚厚的,软棉棉篷松松的,象极了酷暑时至爱的台湾冰店的奶牛刨冰,那铺天盖地的白,看上去真的象一床席地而掩的大棉被,城市的屋瓴大街小巷甚至高速公路的路侧,似乎所有目光逼视的角落旮旯,无一遗漏均被俏皮的雪花厚厚铺垫了一层棉花糖似的冰霄。雪,白得那样的纯净那样的均匀那样的雅致那样的梦幻,隔着屏幕的虚缈与苍茫,随着宽频的电视镜头和高质解码的音乐流动,自己也仿佛身临其境飘飘娜娜纤巧空灵起来。
好美的雪哦,尤其是经过央视采编高手们的取意和剪裁,妩媚的初雪画面不仅雪景素洁雅致,而且处处更是洋溢着盛世吉详的瑞雪喜庆。
同样是东北三省的雪,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主题不同的背景,绝对予人迥然不同的感受。儿时看过一部好象叫什么《风雪大别山》的战争故事片,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日暮将近时那场漫无边际的呼啸风雪了,白茫茫风扯大旗一般呼啸而来的阴森瘆人的雪刹那间把大地囫囵的吞噬了个干净,远看不见天看不见树,只有女战士坚毅的手臂仍在雪野里不屈的挣扎。那或者是我最早初识雪的印象了。
银幕里晦涩萧杀阴暗荒凉的雪景曾经占据了我的整个童年对雪的全部感观认知,以至于好多年,雪,在我的心里始终代表着一种灰色的冷彻透骨的阴寒,也正是那场银幕里代表着旧社会代表着反动派阴谋陷阱残暴与桎酷的雪,让我幼小的心灵偏执的惶恐慌于雪的凛冽与冷酷。
那种对雪的生与死的恐惧几乎一直持续到我上初中。现在想来,我们这批生于七十年代的饥饿儿童,成长经历似乎总跟这些革命电影革命歌曲革命情绪密不可分。稍长后真正令我对雪的印象一统改观的其实也恰好缘于一首烩炙人口的革命诗词。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一样的雪却截然不同不一样的气节不一样的情操,这是伟人毛泽东的雪的描募,毛泽东的政治军事著作我这个两耳不闻家国事的女子一般一翻就打瞌睡,但是毛泽东的诗词绝对足以令任何识墨之人拍案叫绝的精妙。读这首波澜壮阔的雪的诗时我已经十一二岁了,还记得便是因了伟人毛主席的这一首气势磅礴的讴歌革命士气的《沁园春·雪》,一扫多年里我对雪的偏执的恶气,直到今天每逢读到这首诗,虽不至于老夫聊发少年狂,但也总能诸事豁达浩然正气,心底时时激荡着一股气魄雄伟傲视昆仑的英雄情结。
电影和诗词带来的稚美联想终究随成长岁月的寂寥与世侩匆匆涤荡,而雪之令我真正耿耿于怀的其实还是那潜潜秘隐十几年的《窗外》之伤。也知道人世沧海,有些情愫是注定要被成长的履历一一搓洗甚或逐尘掩埋掉的,比如幼时心气单纯的革命信仰与崇拜,比如峥嵘岁月里青春娇美的颜容与花好月圆的时光,人世间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得住时光的洪荒。除了那些死而复炽的情觞。